为诱捕杜立三,张作霖想请老干爹高占山帮忙,到三界沟青麻坎,顺说杜立三接受招安。
老爷子一笑:孩儿呀!难道就找不出一个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吗?
没有了。除了您!没有第二位。干爹!我也不忍心说这话?您这么大年纪了,奔波劳碌,还得上一趟三界沟,这玩意儿有点强人所难,可是又有什么办法?
我想想啊,嗯。好吧!孩子!我不冲旁人,就冲咱爷俩的感情,我卖卖老去一趟,这也是仁至义尽呐。先礼后兵,把成破利害跟他讲清楚。他愿意接受招安,那从此弃暗投明,走到正道上来。他不愿意接受招安,早晚脖子上挨刀,他自找的。
张作霖说:
干爹呀!无论如何再难,你也得把他说服了。就我们弟兄的感情多年,我不忍心他走到不好的那一步。
是啊是啊!我尽力而为吧!哎?雨亭啊!空口说白话,他能相信吗?我手里得拿点儿凭证吧!
那是自然。我马上去请示知府大人,请他写封信。我再配备一封信,你老人家拿着。
书说简短,两封信准备好了,全交给高占山高老头儿。
第二天,老头儿带了足够的川资路费,带了个跟班儿的、车老板儿,另外坐着他们家那个小车儿,是赶奔三界沟。
临分手的时候,张作霖还是千叮咛万嘱托呀,就等这个回信儿。
老头儿说:
你放心吧!
就这样起了身了,路上无话。单说这天到了三界沟青麻坎。
小土匪一看来辆车子,呼啦抄过去把车子给拦住了:
站住!干什么的?
把车老板儿吓得一哆嗦,话都说不出来了。老头儿经过大世面,把车帘儿撩起来,从车子里边儿钻出来了:
弟兄们!别误会。烦劳你们给通禀一声,告诉你们当家的杜立三,你就说他多年的老前辈,他爹的老朋友,高占山老高头儿求见,我是新民府开烧锅的。
那么这些小土匪当中,有的在这儿干了不少年了,认得老高头儿。一看,是。
闹了半天是老爷子来啦!您等等!我们现在就报信去。
就这样,撒脚如飞到里边儿送信。
这个时间能耽搁一个多小时,因为从鲶鱼嘴到中平大厅,就十几里地呀!往返就二十来里地。尽管有快马,这个时间也耽误的挺长。
老头儿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,来了。
杜立三骑着高头大马,在身后跟着狗头军师宋庆濂,大炮头李歪脸子在后头保着镖,领着四十名弟兄像旋风一样来到这儿。
杜立三赶紧一片腿儿,从马上跳下来。往前看了看,是!还真不错。
就见杜立三一躬到地呀:
老伯!哪阵香风把您给刮来了?小侄给您磕头了!
嘿嘿嘿!起来!起来!起来!来!我看看你啊!
老高头儿戴上老花镜,上下打量。
一看这杜立三真出息了,比当初胖的多呀!那阵儿干巴巴的一个小孩儿,现在是彪形大汉。紫红的脸,浓浓的眉毛,肉头鼻子厚嘴唇,二目放光,是威风凛凛,相貌堂堂。
好啊好啊!长得活脱就是你爹呀!太像啦!
老伯!此地并非讲话之所,里边儿请!
众星捧月一般,把高占山接进中平大厅。
杜立三挺够意思,把四梁八柱,所有负责的人全叫上来了,挨个儿给做了介绍。
这帮人一看,大条把子如此尊敬这位老者,自然不敢小瞧,都恭恭敬敬地报了名儿,行了礼。杜立三一挥手,他们退下去了,身边就是狗头军师宋庆濂在坐。
杜立三吩咐:
给我老伯准备被褥,老人家住几天,好好在这儿玩玩儿。另外告诉厨房,准备丰盛的酒宴。
老头儿也没客气,唠了一会儿闲嗑儿之后,酒宴排摆下了。高占山坐了正座,杜立三在侧坐相陪,陪着吃饭的就是宋庆濂,别人都没这资格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杜立三一乐:
老伯!无事不登三宝殿呐!您这一来恐怕有大事儿吧?
孩儿呀!你算猜着了。不但是有大事儿,我还要向你道喜呢!
哦?小侄喜从何来?
孩子!我说话你别挑理。我跟你爹多少年的交情,我们是光屁股在一块儿长大的,这你都清楚。你爹不在了,我问心无愧,就是你的老前辈,我就是你们家的当家人,我就是你爹,你愿意听不?
哈哈哈哈!当然愿意了,我真希望有您这样一个爹。
好孩子!咱们说点儿正事吧。朝廷要对你招安呐!圣京将军曾祺曾大人对你格外青睐,而且下了正式的公文,如果你接受招安的话,要委任你七营的统领。官儿不小啊!孩啊!你说这不是喜事儿吗?
这个?
杜立三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,突如其来。他是又惊又喜,把筷子放下去,愣了能有三分钟没说出话来。后来这才说:
老伯!这是真的?
孩子!我怎么能骗你呢?我没疯没傻,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。我怕你不相信,你看看这个。
把新民府知府曾韫的亲笔信,还有张作霖的信,献过去了。张作霖不会写,是孙烈臣代笔写的。
当他看完了新民知府曾韫的信,面有得意之色。
嗯!
高占山就问:
孩儿呀!我说的对不对?是不是这么回事儿?
是是是!
他把第二封信就打开了,一看落款张作霖,顿时杜立三那脸欻就变了。从头到尾看完之后,不由得冲冲大怒,七里咔嚓,把信是撕粉碎。
高占山也傻了:
孩儿呀!你…你…你怎么了?
老伯呀!我真没想到,画龙画虎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呐!咱们爷们儿这么有交情,你还给张作霖做走狗,要引我上套儿啊!怎么?你们想把我骗进新民府,置于死地不成吗?在这个世界上,谁的话我都信,唯独张作霖的话,我死也不信。老人家!你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干?
老头儿一听,这脸色儿也变了。
我杜立三!你血口喷人,你胡说八道。我一把胡子这么大的年纪了,我…我怎么能……?哎!哎呀!好孩子!好孩子!即然话说到这,咱就算结束。既然你怀疑我给张作霖当什么走狗,我拿什么事儿来骗你,你给我来个痛快吧!
就这时,狗头军师宋庆濂冲外头一摆手,呼啦抄,进来十几个彪形大汉,拎刀子的,拿绳索的,就要捆绑高占山。
可杜立三用眼角的余光盯着,一看呐,这老头儿不是说瞎话,这玩意儿能看出来。他要跟张作霖勾搭连环,内心发虚,这么一吓唬他,他肯定就堆了。但是看他的表情呢,一肚子委屈,是真的。
哟!既然这样,我该如何是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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