掰了掰手指头,原来我和故乡已经三年未见了。
故乡还跟以前一样,还是那些山那些房子那些田地。我看着一群大朋友,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,原来三年时间,小朋友已经长成了大朋友,大朋友长成了大人模样。记忆中长相一直不怎么变化的老奶奶,竟然也变了样。衰老不是十多年二十多年的事,老去是一瞬间的事。邻居老奶奶微微颤颤走过来时,我竟然还恍惚了下,这是谁?白发苍苍,双眼浑浊,背也驼了,在我失神的瞬间,我拼命在大脑里比对记忆,曾经的她跟现在的她怎么也对不上。衰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,也是我们无法逃避的事实。
我们总以为平常的日子依旧,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平常的人依旧,也是理所当然的事。见多了生离死别后,才发现寻常的日子依旧寻常的人依旧才是莫大的幸福。
见惯了大城市的建设速度,高楼大厦平地而起,地铁一节节延伸。一年不见愚公就移走了山,三个月不见田地就成了高楼。异乡的归属感只是在一个小小的水泥建造的空间里。故乡还是记忆中的模样,让我感觉到我曾经存在的真实性。
一阵嘈杂声让思绪回到宴会上,来来往往的人,一桌桌的人,我像客人般拘谨。好不容易找到几个熟悉的面孔,对方客客气气冷冷淡淡。听着那些熟悉和陌生的名字,聊着他们的过往。那些平淡语气下的一句两句,是别人的一年两年甚至是一生。
坐在熟悉的院落里,晒着太阳。一位客人笑盈盈地问道:你是谁啊?我抬头的瞬间初春的寒意袭遍全身。想起古诗里的笑问客从何处来,原来我是那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客人。三年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很多人变得我不认识了,我也变了样让很多人不认识我了。只是我不曾察觉。
三年时间而已,故乡的路,从泥巴路变成砂石路,再变成水泥路。以前远远就能看见一条长长的路,现在已经被比人还高的野草遮挡。路越来越宽,路越来越好走,路也越来越曲折,看不清这条路到底有多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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