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清明节我还是没有去为母亲扫墓,因为去年小弟就不让我去了,说是女儿扫墓,越扫娘家越穷!我还能说什么呢?
前年的清明节,我来到母亲的坟前,坟前的草青青的,有小鸟从眼前飞过,发出清脆的鸟叫声,我傻傻的坐着,想着鸟儿都有妈妈,可我却是个没妈的孩子,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人世间,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风险,忽发奇想,等我老了,在母亲的坟前弄一个小房子,我的余生就陪伴母亲吧,因为我欠母亲太多,母亲活着的时候,我没有好好陪她。她好多的心愿我都没有帮她去了!
母亲离开我整整19年了,我永远忘不了母亲去世的那个早上,我刚从西安调货回来,就接到小弟的电话,“姐,快来,妈可能不行了,你快买些内裤和卫生纸过来!我忙慌慌张张赶紧到了娘家!
进门就看见地上倒了一堆黄土,黄土已经被血泡透了,土里渗出的血又流进了地上小土坑里,里面是一小坑血!我心里一紧,这是母亲体内的肿瘤破了!大出血了!母亲真的不行了!大伯催我赶快给母亲洗头擦脸洗脚,我又给母亲换了内裤,换下的内裤已经被血泡透了!
母亲是2003年查出宫颈癌,已经到了晚期,我和两个弟弟陪着母亲去了西安!幻想着大城市,大医院各方面都好,我们姐弟三个给母亲好好治治,总归让母亲再活个十多年,我们也就没有啥遗憾了!可哪成想,回家半年啊,母亲就走到她生命的尽头了!
母亲是个刚强的女人,生我的前一天还在生产队的玉米地里忙着,生大弟小弟也一样,大着肚子往山上的地里担粪,大着肚子又从山上挑下一捆捆刚收割的麦捆子,那时候生产队里是工分制,挑得多的工分多,到年终分的粮食也多,母亲说,那时候我们都小,家里只有他和父亲两个劳力,加上爷爷奶奶,一家七口人老是吃不饱饭,所以,每次不管是担粪担子还是挑麦捆子,她总是多挑点,到过秤的时候,工分员总是惊叹不已!后来,包产到户,家里更是没有劳力了,因为父亲原来是生产队里的会计,农活就不会干!一大家子全靠母亲一个人撑着!
- 等到大弟和我相继结婚,母亲更忙了,弟媳生了个女儿,母亲又是照看孙女,又要看果园,还要种庄稼。我给她买的衣服,她总说,老干活等农闲了穿,她最爱吃平凉的羊肉泡馍,我总想着带她去尝一尝,可时间总凑不到一块,不是我忙,就是母亲忙。几十年了,我带她就去吃过几次!她一直念叨着想去南京表姐家,我就想等我闲了,把手里的事安排好了就带她去,可母亲最终没有等到,所以,真的,做儿女的,母亲爱吃的,就赶紧买给她吃,爱穿啥,赶紧买给她穿,想去哪里浪,赶快带她去,不要觉得来日方长!“子欲养,亲不在”这真的是只有经历过的人的肺腑之言!
如今,母亲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床上,我再也不能带她去吃羊肉泡馍了!购物广场里那些漂亮的衣服我要买给谁穿?我摸着母亲冰凉彻骨的手,忽然想起来,有一天夜里母亲好像念叨着想买个戒指戴!可我听过一忙竟然忘了!
母亲,是我欠你太多!来生我们还做母女可好!今世欠你的,让我来世再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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